深度剖析丨上海高院首例比特币纠纷案

2022年5月5日，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发布了关于比特币的案件。 民事纠纷具有很强的指导价值，洪林律师今天就为大家深度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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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个案简报

2020年10月10日，原告程某向上海市宝山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被告石某返还1个比特币。 经审理，法院于2021年2月23日作出民事判决：被告人史某某应当自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返还原告程某某1个比特币。

判决生效后，被执行人石某某未履行生效法律文书，执行人程某于2021年5月7日向法院申请执行，要求被执行人石某某返还一个比特币。

法院受理该案后，于2021年5月8日向被执行人发出执行通知书，责令其履行判决义务并申报财产，但被执行人未履行。 2021年5月8日，执行法院通过全国法院网络执行查控系统（以下简称“网络查控系统”）查询被执行人名下财产情况，未查询到。查询被执行人名下的比特币。 .

随后，执行法院拟向被执行人开立账户的比特币交易平台发出执行裁定书和协助执行通知书，请求该平台协助执行。 执行法院未查询到该平台在中国境内的有效通讯地址和联系方式。

还发现，被执行人名下的比特币已全部转移给案外人，案外人下落不明。 被执行人于2020年8月27日向公安机关报案，并立案侦查。

执行法院将通知申请人执行情况。 同时，双方都表达了协商的意愿。 鉴于双方当事人有和解意向，执行法院综合审理案件情况，主持执行，双方当事人和解。 经双方同意，实行折价补偿，并达成共识：

1、执行人不再要求执行人归还一个比特币。

2、经双方协商，双方同意由被执行人按被执行人出借时的货款折价补偿给被执行人84,000元。

三、被执行人届时不履行的，申请执行人可以就此主张其他权利。

#02

案例分析

作为新兴物种，包括比特币在内的数字资产，由于缺乏具体的法律法规，使得各地法院无论是在审理中还是在判决执行中都模棱两可。

1、比特币等数字资产作为网络虚拟财产，受法律保护。

比特币虽然被称为货币，但它不是法律意义上的货币，没有法律补偿。 在我国，人民币为法定货币，比特币等数字资产，在没有特别约定的情况下，债权人没有义务接受债务人以比特币支付的款项。

我国监管部门发布的《关于防范比特币风险的通知》（2013）中提到“比特币在本质上应当是一种特定的虚拟商品”，但虚拟商品是经济术语，不是法律概念。

在审判实践中，人民法院对比特币的法律定位形成了统一意见，认定其为虚拟财产。

例如，吴某与上海耀智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浙江淘宝网络有限公司【（2019）浙0192民初1626号】李某、布兰登*斯密特诉闫某等财产纠纷案中。在损害赔偿纠纷案[（2019）沪01民终13689号]和陈诉张退货纠纷案[（2020）苏1183民初3825号]中，法院认为比特币是通过“矿业”。 需要购买和维护相关的专用机械设备，并​​付出电力消耗的代价才能获得。 同时能产生经济效益，具有价值； 其次上海比特币案件，比特币总量受算法影响，恒定为2100万枚，稀缺； 最后，比特币持有者拥有、使用、赚取和处置，使其可支配并满足虚拟财产的构成要素。

作为网络虚拟财产，虽然民法典第一百二十七条明确规定受法律保护，但并未对其概念和适用作出具体规定。

在司法实践中，法院本着司法实用主义的态度，并不直接对虚拟财产的法律性质作出判断。 由于具有一定的经济价值，符合物权属性，受到物权法律规则的保护。

在强制执行过程中，执行法院贯彻审判与执行兼顾的原则，以民事判决中对比特币的法律认可为法律适用依据，参照物权法律规范执行。 .

2、比特币数字资产如何解决执行问题？

司法执行分为两种，一种由当事人自行执行，一种由法院强制执行。 后者可以理解为前者达不到时的一种解脱。 比特币等数字资产的执行存在两大困境：如何获取比特币等数字资产的信息； 法院如何执行数字资产。

执行法院查询信息一般有两种方式：

(1) 网络侦控系统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中国人民银行和有关部委签署的备忘录，网络侦查控制系统开通了网络系统。 目前可以查询被执行人的房产、存款、车辆等16类25项信息，但无法查询比特币等虚拟财产的情况。

(2) 传统调查

传统的调查方式包括询问调查、发送询问函、现场调查等。理论上，执行法院可以通过向第三方交易平台发出协助通知书、搜查被执行人住所等方式控制比特币。 . 但在本案中，执行法院拟向本案比特币交易平台发出协助执行通知书时，发现该交易平台为境外公司，在我国无有效邮寄地址，且为显然难以获得跨境司法协助。 考虑到我国数字资产交易平台的违法性，此类问题应该在类似案件中存在。

由于数字资产的匿名性和跨境交易频繁，交易平台在国内没有营业地址，被执行人下落不明，被第三方占有等诸多不确定因素使得执行法院不可能对比特币采取有效的司法执行措施。 在这种困难的情况下，应该参考产权的法律规范。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申请的解释》第四百九十五条第一款的规定，法律文书指定交付的财物，他人持有的，法院责令其交付，拒不交付的完了，可以强制执行了。 同时，该条第二款规定，财物或者客票在他人持有期间毁损、灭失的，依照本解释第四百九十四条的规定处理上海比特币案件，即：要求交付财产的权利的规则。

但由于数字资产的特殊性，您在参照执行时还应注意以下几点：

(1) 不宜购买发货

比特币并非不可替代。 理论上，被执行人从市场上购买后即可交付。 然而，虽然我国并未禁止持有比特币，但结合我国现行禁止虚拟货币交易流通的金融政策，Buy-to-delivery不利于公众利益，显然不可取。

(2) 数字资产因非法交易不参考海外市场价格

司法实践中，一般情况下，采用客观估值，以标的物的公允价值为基础，结合财产损毁时的市场价格、取得财产时的价格、债权人的请求权等综合判断。双方赔偿。 对此，法院认为，“比特币目前被禁止交易流通，没有市场参考价”。

显然，这里没有市场参考价，意味着国内没有市场参考价，国外的数字资产交易平台显然可以查询。 但通过这个细节，我们也可以得出上海法院的观点：由于我国不承认此类资产交易平台，除非双方同意，否则法院不会承认一方提出的提议。

（3）在尊重各方意愿的前提下，采用等盈亏的估值逻辑

在这种情况下，执行人在同一天购买和借出比特币。 一方提出以货款8.4万元作为赔偿金额，另一方同意，双方遂达成执行和解。 这符合盈亏相等的逻辑。

#03

律师意见

1个

数字资产作为虚拟财产，受法律保护。 如果存在侵犯产权的情况，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进行合法的维权。

2个

由于数字资产的匿名性和全球流通性，很容易出现无法执行的问题。 因此，在交易时，尽量留下对方的数字资产钱包地址。 通过该地址，您可以查看该账户是否有相关数字资产。 如果其账户中有数字资产，则可以直接作为财产执行。 被执行人拒不履行的，由执行法院采取限制消费、列入失信名单、罚款等强制措施；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构成犯罪的，移送公安机关处理。 需要说明的是，如果没有证据表明被执行人没有可供执行的比特币，且未在规定期限内作出不退还声明，则推定被执行人拒绝履行。

3个

当对方确实没有数字资产可执行时，双方可以通过协商折价补偿的方式达成协议。 至于海外交易平台的市场价格，如果双方无法达成一致，当然不能作为参考。 并且考虑到数字资产市场价格的巨大波动，即使双方明确约定返还资产取等量数字资产，也可能因盈亏不相容而被法院不予支持。

#04

关于作者

刘洪林律师

上海曼昆律师事务所创始人

5年数字资产法律服务经验

区块链行业知名智库首席风控

牵头发布《法律行业区块链2020年度报告》

参与撰写《区块链思维与数字激励》一书

全球区块链创新项目50强评选法律顾问

为多个知名区块链项目提供法律服务

丰富的数字资产合规及争议解决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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